2022年8月14日 星期日

Jan Curious《亞水》 真我與時代的紀錄

我的《亞水》CD和卡帶終於團聚了,可以為它們拍一張合照。不經不覺喜歡了觸執毛接近十年,在他們最活躍時期幾乎每月看一次他們的演出(我稱之為「每月一執毛」),到2018年10月的Dr.Martens event是我在觸執毛活休前最後一次看他們,就這樣已經四年。這幾年斷斷續續有聽亞水的作品,由Jan Curious & tombeats.到R.O.O.T,都有留意,但說不上很喜歡,可能始終掛念觸執毛那種energy吧。不過到了這次他自己的solo,有好幾首歌我一聽就覺得「是這種了!」,雖然寫自己歌的他與觸執毛裏的他大相逕庭,但也許這些歌都是他在感到某個感受的當下寫出來的,是最真實的反映,所以才會有一種被觸動的感覺。作為fans,當然要以實際行動支持,把CD和帶都買回家啊!(黑膠沒地方放,不然也會買XD)

碟裏的12首歌,最有感覺的一定是「逐個逐個」。近幾年,身邊不斷有朋友舊同學舊同事移民海外,大家都是同輩,看着他們逐個逐個離開,心情難免有點落寞,會想將來是否「剩我在摳出青苔」,但同時又替他們感到高興。有一點跟亞水不同的是,我不會因為朋友離去而不懂得去愛這個地方,因為我本身就非常憎厭這地,沒想過去愛(笑)不如盼望自己有日也能離開,但如果能力上真的花了很長時間也做不到,我也知道自己要以何種心態在這裏生存。

另一首聽着聽着突然靈光一閃的歌是「學習」,中間那一段「同學專心去學習平庸日記 亦無謂多想憂慮事麻煩自己 發現問題源頭被提名遭罰企 磨滑一點去做人做戲 圓滑圓得不去競步來贏啖氣 無謂爭取到後留在紀念碑」,怎麼那麼熟悉?因為根本在這個地方生活就要常常面對這種情況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把自己磨滑到沒稜角也許會活得更簡單,發現問題強出頭分分鐘會被人解決,就不要做這種事麻煩自己。整首歌是那麼輕盈又輕快,歌詞卻是有點諷刺,所寫的是生存手段也是無奈與悲哀。

下一首「來吧」令人不禁想起了三年前的一些畫面,不論是在山嶺上的,在海旁的,在屋苑裏的,或是在那些迷霧蒼茫的街頭,都是太不想記起的回憶。不想記起、逃避記起,究竟是正常反應還是創傷後遺?(說正常又到底甚麼才是「正常」?)我自己聽這張碟的時候,會比較偏好後半部份的歌,因為不想那麼沉重。不如聽聽「貓」,也許亞水寫詞的時候還是有加點甚麼隱喻進去,但若單純只看字面對貓的習性的描寫,難免聽到會心微笑。也聽聽「媽媽」,是亞水為患病好友寫給母親的作品,同時也加入了他想對自己媽媽表達的感情與感謝,記得這歌推出時看着MV,也不免被感動到眼眶濕潤。

然後再聽feat.葛民輝的「早晨」,雖然我真的覺得那幾段rap的內容很老土,老土到有點汗顏,想飛走晒佢飛住嚟聽,但不得不承認聽完這首歌,心情是會舒暢一點,知道有很多事情都不用太執着,活在當下,It's a beautiful day. 「Hello Goodbye」是亞水在寫自己吧?其實我們每個人也不容太介懷自己在別人眼中是否「壞」,是否「怪」,若能做到率性而活,就最好了。

《亞水》這張碟裏的歌,大多是以簡單的一把木結他、純粹的人聲與和唱,以及一些簡單而輕快或平靜的節奏演繹出來,比起他在不同樂隊裏的作品,是更「真」更「無雜質」。對於喜歡bandsound或其他比較多層次的音樂的我而言,坦白說我不算是非常喜愛這張唱片,但它的確是一張很珍貴的、很值得擁有的專輯,因為它是紀錄了亞水最真實、最當下的感受,下次再創作個人專輯,又會不一樣了。也可以當成是這個時代之中其中一個紀錄,將來再聽這張專輯,你我都一定會記起,即使對這個時代和地方有多麼的愛或恨,也不能割斷的一些事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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