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4年4月8日 星期二

那是多麼困難的一件事,所以我才渴望......

如果世間上真的有相濡以沬的感情,我渴求的必定就是像Patti Smith與她的終生摯友Robert Mapplethorpe之間的感情那樣吧。最近在讀這位「龐克教母」寫的書《Just Kids》(只是孩子),是佩蒂為了紀念羅柏而寫的,書中都是她和羅柏之間至死不渝的感情。他們之間的相遇、相知、相戀,然後因為羅柏發現了自己性向的另一面,變成相愛,但仍然在一起,互相承諾永不分離。他們之間的感情是,有時只需要一個眼神,便已知對方想法;不用特地說明自己喜歡甚麼,他們有太多共通之處,如同他們第二次相遇的那一天,自然而然地在街上逛到凌晨兩點,說著無盡的話題,晚上佩蒂到了羅柏的住所,欣賞羅柏的畫作,單是在那天他們已互相了解彼此,然後相擁而睡。一切都是那麼自然,甚至不用表白,就在一起了。往後幾十年,他們都互相了解、愛護、尊重,真的是多麼令人羨慕的感情。我常常都渴望可以遇上這樣一個人,可以像這樣相濡以沬;我其實不需要對方幾多承諾,在真愛與互相了解的感情之下所有的承諾都顯得廉價,我只需要能理解/接受我的一個人,而我也理解/接受他。

書我未看完,但已為他們感動不已。羅柏在盛年因絕症離世了,剩下佩蒂一個,而她仍然是受人敬仰的搖滾教母,樂壇地位不可動搖。過了二十年她才終於下筆寫好這本紀念摯友的書,而她,注定要繼續懷著這份至深的感情活下去。

可是我卻認為自己沒可能會遇上這樣的一個心靈摯友,就算有可能,都是千萬分之一的可能。我就像是村上春樹筆下的人物,「沒有色彩的多崎作」,對,我就是在人群裡,沒有色彩的一個我。任誰也注意到我的存在,任誰也不會留意我的存在。人很中庸,很普通,做甚麼都只是不過不失,既不會做到最好,也未至於做到最差,永遠站在中間,沒甚特色,就只會在打扮上稍作花巧,引來別人目光,但比起fashionista來說,真是比上不足,比下有餘。在群體中,很容易有種outsider的感覺,不對,根本一直都是個outsider。既沒刻意接近群體,也沒刻意疏離群體,總之甚麼都是剛剛好。這樣的一塊普通的透明膠(連玻璃的光澤也沒有,但其實也不是很膠),就像是一塊亞加力板,誰會在意它呢?誰又會留意到它呢?但另一方面也深深明白,亞加力板的實用性。所以,我也從來沒有奢望會遇到甚麼樣的人,會愛我;頂多只是,在需要我的時候覺得我重要。(而這樣也沒有甚麼不好的,至少會被需要。)我比多崎作好一點的是,我心理還滿健康的,那是多得LUNA SEA的影響,我看東西都很正面,相信Impossible is nothing,使我不至墮落,不絕望,不會想到死亡。像這樣的一個中庸的我,會遇到一個可以跟我相濡以沬的人嗎?既然連多崎作也會遇上沙羅,也有黑妞喜歡過他的話......



沒有留言: